谢胜愣了愣,见父亲神色坚决,有点不情愿地拆了头上绷带。伤口差一点才愈合,这时似乎又弄破了,但他不敢说。谢震又道:“里面是一位娘娘,你知道该怎么拜见吧?”
谢胜点点头,见父亲轻轻推开门,一幅幽深典雅的画卷在他们眼前展开——
寂静的宫殿中,依稀可以看见高大的屋椽轮廓,描金花朵隐隐泛起一点异彩,梁上悬着宫灯,却只有坐榻两旁的烛台上有火光跳跃。这暗淡的宫殿没有让人生出一丝恐惧和压抑,因为西面一扇通顶的窗子全开,泻下一地似雪似银的月光。
那道月光里,凭窗站着一个女人。谢胜一见她,心中啊的一声,想起自己的名字——“月”“生”……这女人才像是从月光里生出来的,面容与衣着素洁无瑕。
他的父亲不知是不是被皎洁月色感染,单膝落地,跪在她面前。谢胜急忙一起跪下。那位娘娘坐定了,谢胜忍不住再抬眼去看——银色的月光在她背后,金色的烛光在她面前,真是黑暗中辉煌的存在。
她为谢震赐座,声音像清流一样令人振奋。
“你带他来,是出什么事了?”她慢慢地问,缥缈的口气好像在告诉听众,世上再没有能动她心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