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贺:仆亦闻高名久矣。鄙著各种,经高阅,不堪惭愧。敢问贵下今日情怀如何?
志士境遇,仆亦聊诵焉。贵下今遭时之阳九,流寓异邦,仆不堪相怜之情。
贵邦与敝邦唇齿相依,高说为最然,贵邦之祸,则敝邦之祸也,而亦系东洋大局之祸。今日之急,主在贵邦皇上复权。前日当矢野公使归任,外务大臣特命以此事,使矢野当机宜。矢野谒皇上,皇上健然。吾辈得报欢呼。盖皇上复权当非远。仆虽退外务参与官之职,亦私有所谋,贵下请少放念。切嘱切嘱。
梁:时已向晦,愿辞,乞示再相见之期。
二
梁:敝邦之内情,可得为足下一言之。彼满洲党、老臣党毫无政策,徒偷生贪禄者,不必言矣。至草茅有志之士,多主革命之说,其势甚盛。仆等前者亦主张斯义,因朝局无可为,不得不倡之于下也。及今年四月以来,皇上稍有政柄,觐见小臣,于是有志之士,始知皇上为大有为之君,从前十余年腐溃之政策,皆绝非皇上之意,于是同志乃幡然变计,专务扶翼主权,以行新政。盖革命者乃谋国之下策,而施之今日之敝邦,尤为不可行。外患方殷,强邻环伺,恐义旗未举,而敌人已借势而分割各省矣。今皇上之英明仁厚,实鲜有比,为能有全权,举而措之,则天下晏然,匕鬯无惊,而新政已行,旧弊已去,国体已立矣,此仆等之初意也。何图为母后贼臣所不容,以至有今日。为今日之计,若使我皇上不能复权,则如今日西后与荣禄等守旧之政策,岂复能保此积弱之国于群雄环伺之秋哉!不及数年,必受分割矣,此在上之可危者也。至于在下者,则南部各省之志士,咸动义愤,将兴师清君侧,仆等亦不能阻之。然义师之起,其险著居十分之九,盖欧洲诸国必将承其后,且各省伏莽,纷纷借名而起,蹂躏中原,而分割之事亦随之矣。故仆等之意,与其冒此险著而谋之于下,不如借友邦之力以谋之于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