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刀送姐姐，姐姐留我歇，我不歇，我要回家割大麦……”
四惠唱得深情，声音温柔，只是到了后面，调子有些颤。安文跟着轻轻哼着，听见颤音，抬眼一看，四惠的眼泪正往下滴落。
“北北喜欢听么？四姨再给北北唱一个，拣到一分钱，坐轮船，轮船不转弯，到万县……”
北北蜷缩在四惠怀里，一动不动，瞪着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窗外。
摇摇晃晃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就再也没有办法前行了。
“你要我也回秦村吗？我还有其他的事……”
“可是，我一个人带不走他们呀！”
安文心头一颤，拉开车门。
司机早就打开了后备厢，提出个旅行包，捧起来，递到安文手上。安文接过旅行包，挂着脖子上，跟在四惠身后，四惠牵着北北，开始徒步前行。只有一把伞，四惠护住北北。雨越下越大。四惠要安文也钻进伞下来，但是伞面太小，罩住了他们，就没办法开步。
“我没事。”安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你照顾好北北。”
北北两脚全是泥，走几步就要停一下，弯下腰用手抠掉鞋子上的泥巴，一张小脸累得煞白。四惠要背北北，北北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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