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的心,她掏心窝子捂都捂不热。
他们是夫妻,却半点没有夫妻的那股热乎劲儿,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没法跟着一个男人在冰冷的坟墓里守活寡。
门开了又关了。
赵平津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的躁闷,他知道自己应该追出去,应该哄哄她,把她送回单位或者家里,他脚下一动,客厅的一整面敞开着的观景落地玻璃窗却瞬间如同一个巨大的深渊向他扑过来,整个客厅在刺眼的阳光中仿若一个漩涡漂浮在空中,窗帘的遥控器搁在沙发背上,他朝那边看了一眼,只觉一阵晕眩和恶心。
他背过身扶住了墙壁,站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了。
赵平津迈开脚步缓缓地走进了厨房,他蹲在地板上,伸出手拨了拨那堆余烬。
细小的灰烬漂浮起来,赵平津忍不住偏过头呛咳了一声,目光却看到了底部有半张没烧完的纸片,他拿出来看,是两张叠在一起的登机牌,他的名字和黄西棠的名字紧紧地挨在一起,纸都烧了大半截了,残留了一边,出发地写着北京,目的地熏得焦黄的两个字,是沈阳。
他们谈恋爱的时候,赵平津正在创业,忙得昏天暗地的,一次都没有陪她出去玩过,那一趟还是赵平津出公差,那会儿京创刚成立没多久,李明接了一个关外国企的单位项目,做完了大半年账迟迟收不了,赵平津托了当地的一个市局工程处的本科师兄打了声招呼,那边关系复杂,赵平津只好亲自过去了一趟,顺带把黄西棠带了去,他去工作的时候,西棠自己背个包去逛沈阳故宫,赵平津记得那天什么正经生意都没人谈,就全是饭局,早上就开始喝,一直喝到了下午三四点,喝得心力交瘁地出了酒店,打了辆车去找她,两个人在帅府旁的小饭馆吃东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