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泪水已干的信纸上,陈布雷开始给他妻子写遗书。夫妻一场,到头来却如此永别,陈布雷大恸,却又不敢哭出声来,遭人怀疑。他以极大的气力忍住哭泣,写完给妻子的遗书又写给子女的遗书,这几封信写得更为吃力。因为陈布雷已经原谅、并且同情他的孩子“叛变”的行为了,但此意在信上又怎能说得?
已经深夜3点钟了,万籁俱寂,夜风劲厉;忽地有脚步声传来,陈布雷倾耳细听,几个人的脚步声停留在自己的窗前,他一怔,接着听到蒋介石低沉的声音:“陈主任还没睡吗?”陈布雷忙将大叠遗书往卷宗内一塞,藏起安眠药片,仓促启门道:“先生怎么还没休息?”
蒋介石入室往太师椅上一坐,苦笑反问道:“你说我怎么睡得着?你为什么不睡?”
陈布雷支吾以对:“我睡在床上同坐在椅子上一样,也睡不着,已经好久好久了”。
“好久好久了,”蒋介石怜悯地问,“刚才你到我那儿来,好像意犹未尽,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