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的孤独和抑郁让叔本华的性格越来越暴躁和乖僻了,他常被恐惧和邪恶的幻想所困扰。他睡觉时身边都会放着实弹手枪,他更不放心把自己的脑袋交给理发匠的剃刀。只要听到关于传染病的传言,他便吓得往外飞奔。在公共场所宴饮的时候,他都随身带着皮质杯子,以免被传染。他把票据藏在旧信封里,把金子藏在墨水瓶底下。
就学术研究的条件而言,叔本华是得天独厚的幸运儿。他继承了丰厚的遗产,不必为衣食奔波忧心,除了教过两年书外,一生中再也不曾从事其他的职业。他又是天生的“哲学坯子”,“从小就觉得自己属于整个世界,而不仅仅属于自己,既然自认为命中注定要为公共福祉而生活,那么平常的闲暇和自由,就不能独享了”,所以,他对财富和遗产,有一套奇特的见解。他曾经写道:
我并不认为,留心处理既得遗产有什么不应该。因为如果一个人从一开始就有这样多的钱,他就可以不用为生计忧虑,不用为贫穷忧愁,就可以从人类宿命般的奴隶生活中求得解放,去过无忧无虑的真正独立的生活。唯有获得了这种好运气的人,从降生之日起才算是一个真正自由的人,因为他能够主宰时间,每天早上,他都可以说:“这一天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