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您为了得到斯沃茨小姐的钱,宁肯让大家骂我贪生怕死,玷辱我家的名誉吧。”乔治插嘴说。
这句话把老先生说得哑口无言。可是他不得不回答,而且决心仍然没有动摇,便说:“明天你得在家吃饭。凡是斯沃茨小姐来的日子,你就得来问候她。如果你缺钱用,就去见乔波先生。”这样一来,乔治就遇到了新的障碍,妨碍了他娶阿米丽亚的计划,为了这事,他和杜宾密谈了好几次。他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路线,我们早已知道了。对于奥斯本来说,一旦他决心要得到什么,新的障碍只是使他更加坚决。
奥斯本一家的首脑人物加紧密谋,可那黑皮肤的对象对他们的计划却一无所知(说来奇怪,她的朋友兼陪护人没有透露给她),把小姐们的奉承当作真心实意;而且如前面所说的,她心肠热,性子急,对于她们的亲热,报之以热带炎暑般炽烈的感情。如果可以说实话的话,我想,拉塞尔广场这座房子里也有什么在吸引着她的自私之心;一句话,就是她觉得乔治·奥斯本是个挺好的小伙子。在赫尔克父子举行舞会的那天晚上,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络腮胡子,就产生了很好的印象。我们知道,被他的胡子迷住的女人,她也不是第一个。乔治的神情高傲而忧郁,懒散而凶猛。他看上去像个心中藏着激情和秘密,曾经有过奇遇,又暗暗受着痛苦的折磨的人。他的声音洪亮深沉。连他说这晚上很暖和,或请舞伴吃杯冰激凌的时候,声调也是那么忧郁而亲密,仿佛他正要把她母亲去世的消息告诉她,或者在表白爱情前做开场白。他把父亲圈子里的公子哥儿踩到了脚下;他们是三等男人,只有他才是英雄豪杰。有少数几个人讥笑他,仇视他。有些人,比如杜宾,狂热地崇拜他。这时他的络腮胡子开始显示威力,缠住了斯沃茨小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