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马斯特同样很忧伤,说道:“我们必须等待。”他又激动地补充道,“但今晚,黄昏时!”他想象着黄昏,在紫衫树篱下。一辆闪闪发光的汽车在阳光下开了进来,停在窗子下面。
“好!好!”她说,“从小路上来有一扇小白门。”她想象他们在若隐若现的灰暗中的热情而忧郁的会面。她只能允许她自己散发出这么多的魅力。
在那之后,他一定会来这间房子,问问她是否健康,然后他们肩并肩走在草地上,大庭广众之下,走在温暖的阳光里,谈论着无关紧要却优雅的诗篇,有些疲倦,但他们的身躯之间交汇着激动人心的电流……然后,漫长、谨慎的岁月……
麦克马斯特走下高高的台阶,向在夏天的艳阳下闪着光的车走去。玫瑰在十分平坦的草地上闪亮。他的脚跟重重地敲击在石板上,好像一位征服一切的君王。他简直可以放开嗓子叫出声来!
第六章
提金斯在篱笆墙的过墙梯旁点起烟斗,他刚刚仔仔细细地把斗钵和烟嘴里里外外用手术针清了个干净。在他的经验里,这是最好的烟斗清洁工具,因为用白铜制成的针有韧性,不会腐蚀,坚不可摧。他有条不紊地用一大片牛舌草叶子擦掉烧焦的烟草留下的棕色黏性物质。他注意到,那个年轻女人在他身后看着他。他把手术针放回存放它的笔记本里,再把笔记本放进巨大的口袋里。这时,温诺普小姐沿路走开了:这条小径只能容一人走过。小径左边有一架未修剪过的山梨树篱,十英尺高。山楂花花瓣边缘刚刚开始发黑,小小的绿色山楂果便显露出来。小径右边的草长过膝盖,向经过的人弯下腰来。太阳直直地照下来。苍头燕雀说:“乒!乒!”年轻女人有着令人愉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