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还学会和我顶嘴了,”他说,“自从我走后,你可越来越放肆了。我今天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听说你还受了教育,能识文断字的。你老爸一个大字都不识,你一定以为比你老爸强百倍,是吧?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谁让你干这些蠢事的?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是寡妇。是她让我这么干的。”
“嗯?寡妇?是谁告诉寡妇有权插手老子家事的?”
“没人。”
“那么,我要让她见识见识,瞎管闲事会有什么果子吃。听着,你不许再上学了,记住没?一个毛孩子比他老爸还能摆谱,比他老爸还趾高气扬的,这不是要翻天吗?我要好好教训那个指使孩子这么干的家伙。别再让我抓到你去学校,小心我收拾你,听见没?你妈生前和我一样不识字,一大家子也没谁识字的。现在你倒能耐了,能读会写的。别在我面前显摆,我受不了,听见没?嘿,我说,你给我读一段听听。”
我拿起一本书,从有关华盛顿将军[12]和独立战争的地方读起来,还没等我读满一分钟,他伸手把书抢过去,摔到了屋子另一头。他说:“看看,你还真有两下子。你对我说的时候,我还半信半疑的。现在你听好,以后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我可不吃那一套。你这自作聪明的家伙,给我小心点,要是我在学校附近逮住了你,看我怎么扒你的皮。丑话说到前头,要是你上了学,再信了教,我可不认你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