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八月,乙卯日,唐太宗在丹宵殿宴请近臣,长孙无忌说:“王珪、魏徵,当年都是陛下的仇敌,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坐在这个宴席之上。”唐太宗说:“王珪、魏徵都尽心尽力地做事,因此我才重用他们。然而魏徵每次谏言,如果我不听从,那么我和他说话他就不回应,这是为什么?”魏徵答:“我认为事情不可以做,所以才劝阻;如果陛下不听从,我却回应,那么陛下就会去做这件事情,因此我不敢回应。”唐太宗说:“回应了我之后再劝阻,又有什么不可以?”魏徵答:“当年舜帝告诫群臣:‘你们不要当面顺从,背后又说另一套。’我心中知道不可以这样,嘴上却答应陛下,这就是当面顺从,难道这是稷、契侍奉舜帝的本意吗?”唐太宗大笑说:“人们都说魏徵行为轻忽怠慢,我看了反而觉得可爱,正因为如此啊。”魏徵站起来拜谢道:“陛下引导我让我畅所欲言,因此我才能效出全部的愚忠,如果陛下不接受我的劝阻,我又怎么敢屡次冒犯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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