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不仅仅是他的身体似乎依照教堂的形状发育成形,就连他的灵魂也是一样。这个灵魂处于什么状况,有过什么波折,在那佝偻的皮囊里,在这粗野的生命里是个什么形状,这可是很难说得清楚的。卡西莫多天生就独眼、驼背、瘸腿。克洛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付出了极大的耐心才总算教会他讲话。但是,这可怜的弃儿命该遭殃。他十四岁就当了圣母院的敲钟人,因此,又得了一种新的残疾:钟声震坏了他的鼓膜,使他变成了聋子。大自然本来是为他通往世界而大敞着的那扇门,突然永远地关上了。
这扇门一关,那道还能深透卡西莫多灵魂的唯一快乐与光明的光亮也就给截断了。这个灵魂陷入了深深的黑夜。这可怜人的悲伤变得和他的残体一般深重,无法医治。此外,耳朵一聋,他可是更加哑巴了,因为发现自己聋了以后,为了不被别人耻笑,他便决定缄默不语,除了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破例。他自觉自愿地把克洛德费尽心力弄活的舌头给固定起来,以致每当不得不说话的时候,他的舌头竟变得麻木、笨拙,犹如铰链生了锈的一扇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