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佐一听,登时不乐意了。
他双手叉腰,横眉瞪眼道:“我说你们几个老东西,什么时候学的跟婆娘似的,不分青红皂白了呢!
我的没有被砍,是因为我早前把铺子加固了!
我这铁皮顶,总比你们那些茅草顶子扛造吧?
再出去胡咧咧,我撕烂你们的臭嘴!”
很久没有新鲜事了,城北一度被人们视为“不祥之地”。
一群少胳膊瘸腿的单身汉,时常三五成群的聚集到一起,不是整日臆想,就是讲些荤段子。
城中喘气的,但凡是母的,都绕道走。
钱怀义裹着硬邦邦的破袄,一张长脸上锅底灰条条块块,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地,与那些老兵没什么两样。
看到同类,他们自然熟。
断臂男调笑道:“老兄,你这是去哪里浪了,别看一身破烂,我可是闻到了脂粉味。”
背风处的阳光正好,一排糙汉被晒得昏昏欲睡。
钱怀义往他身边一坐,“劳驾,让我歇会儿!”
探头探脑地瞅了瞅旁人,他把手探进怀里,抠抠索索,拿出一张两面烤的焦黄的发面大饼,掰了一块塞到断臂男手里。
小声道:“别吵,快点吃。摸来这么一张饼,差点连另一条腿也废掉。”
“从哪里偷的?”断臂男咬了一口,吧唧嘴声音太大,吵到了身边人。
钱怀义看不得那人巴巴望来的眼神,又撕下一块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