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暗下去,颤栗着抖动了几下,灭了。小屋重又一片黑暗。
小溪伸手去摸“磕头了”,摸了一手灰尘。这才记起来科研排就这么一根备用的蜡烛。音乐在暗夜里回旋,旋律渐渐变得沉重而压抑。一线圆柱形的手电筒光线忽然亮起来,穿过乐声投在她的棉袄上,胸前那枚小小的像章,在她眼皮下发出殷红的反光。小溪的头脑一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杜仲你这是在干什么?她急吼喉地嚷道。你在收听……收听……快把你的半导体关掉!她急得捂住了耳朵。我不要听不要听,这太危险了,你难道疯了吗?听见没有,快给我关掉!她差点哭出声来,扑过去抢那只半导体。
杜仲一把将半导体搂在怀里,小溪听见“啪”的一响,声音消失了,屋子里突然静下来,寂灭无声,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菜窖。
怎么会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杜仲冷冷地说。不至于吧。你可以用批判的眼光欣赏嘛。
小溪已经回过神来。她真的很气愤,她不明白这个两年没见的杜仲,怎么会变得这么离谱。其实在他的信中早已透露出了思想大滑坡的种种苗头,由于她的同情和软弱,对他一再姑息纵容。她不能够眼看着他这样下去了,无论他怎样蔑视她嘲笑他,为了两年前那一段难忘的友谊,她一定要伸出手去拉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