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门内毫无动静,心上想:“他们是不会出去的啊。”
他拉了第三次铃,刺耳的声音不但在屋内闹成一片,还有大教堂的各个部分传来的回声,屋内的人受到这样的惊扰不会不醒的了。果然,不多一会,皮罗多半着恼半高兴的听见女佣人的木靴在石子路上格吱格吱响起来。担心痛风症的老头儿以为受罪马上受完了,事实上却没有这么快。玛丽阿纳跑来不是拉绳子,而是拿大钥匙开锁,拔掉上下的门闩。
他对玛丽阿纳说:“这样大的雨,怎么让我拉铃拉了三次?”
“先生,你看大门不是上了锁吗?我们睡了很久啦。已经十点过三刻了。小姐当是你没出去呢。”
“你明明看着我出门的,你!小姐也明知道我每星期三都上李斯多曼太太家。”
玛丽阿纳一边关门一边回答:“哎,先生,小姐吩咐我怎办我就怎办。”
皮罗多神甫正因为刚才的好梦做得太快活了,听了这两句愈加不舒服。他一声不出,跟着玛丽阿纳上厨房去拿烛台,满以为烛台摆在那儿。谁知玛丽阿纳不上灶屋,直接带神甫走向他的卧房。当初教区委员在红客厅外面的楼梯台上装了一扇大玻璃门,隔成一个小穿堂。皮罗多看见烛台放在小穿堂的桌子上,奇怪得说不出话来。他急急忙忙进房,发觉壁炉里没有火;玛丽阿纳来不及下楼就被神甫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