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别发火,我不是瞧不起当工人的,我……”他想要替自己辩解,却不知如何辩解才好。
父亲近来脾气十分暴躁。他知道,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完全是因为他待业而烦愁的。
母亲慌慌地奔进了屋,责备他:“你考的什么师范呀?!十来年你连念过的中学课本都没再摸过一次,你不是纺线虫跟着蜜蜂嗡嗡,瞎凑那份热闹嘛!听你爸的话,快写简历!”说着一步跨到方桌前,将弟弟推开了,“写吧,写呀!”
“我不写。我一定得报考。”他固执地说。
“不写就给我滚!别叫老子瞧着你来气!”父亲连连跺脚。
他很理解父亲的心情。他觉得自己惹父亲生这么大的气,很对不起父亲。同时又觉得那么委屈,想哭。
他噙着泪,一声不吭地从自己的床上拿起棉衣棉帽,往外就走。
“守义你给我回来!”母亲扑向他,拽住了他拿在手里的棉衣。
“妈,你让我出去走走吧!我不远走,一会儿就回来。”眼泪从他眼中淌了下来。
母亲不由得松开了手。
他戴上帽子,一边穿棉衣,一边走了出去。
5
像个幽灵似的,他在这座城市的这条“战壕”中踟蹰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