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立不安,融不进这样的氛围里,和满屋子的悲伤格格不入。
刘勋家的亲戚从门口进来,一个个都拿奇怪的眼神看我。
当然,我得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所以连打招呼也省了——谁会在这样的场合打招呼?
刘勋母亲受不了这么重大的打击,晕过去好几次。一醒来就哭,撕心裂肺的,一直喊着女儿的名字。她原本应该有一张饱满、圆润的脸,但现在这张脸干瘪了,眼眶塌陷,红得厉害。从诊所请来的医生正在给她输液,半透明的吊瓶挂在半空,活像一个悬置在人体之外的器官。医生已经开了药给她服下。这个衰弱的中年妇女现在就躺在床上:吃不下东西,哭个不停,精神状态几近崩溃。
刘勋父亲守在她身边,这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灰蓝色的短袖上衣,头发蓬乱,因为过度的悲恸,他看起来十分苍老。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一对夫妇,怎么会对这件事态度如此一致,好像女儿的死是一项忌讳,为了将这忌讳坚持到底,他们选择了沉默。这也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他们对媒体拒之千里,难道是怕采访登出来会成了“家丑”?可是,活生生的女儿莫名其妙死了,怎么会不想探究原因呢?